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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戀愛腦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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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在原本的紅葉之上,出現了一角淺淺的金色紋路。

並不十分清晰,但卻能夠隱隱的看出來。

青槡覺得驚奇,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這片紅葉,究竟是她從鬼墟幻境的玄境天之中帶出來的,還是她自己的?

可她自己的樹葉,她都有數,就跟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每一片都與她精神相連,她可以自由的控製它們,唯獨這一片是不同的,好似同她有些聯絡,但是這種聯絡又十分的玄妙,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她無法窺視到這片紅葉之內所蘊含的能量。

還有這些淺淺的金色紋路,又是什麼呢?

青槡合上掌心,將那片紅葉給收了起來,然後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

這小屋可不是幻境之中的小竹屋,這裡比那小竹屋可精緻的多了,裡麵的傢俱用的也是金貴的木材,連隨手一放的擺件,都是古董。

父王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她搬進來,連糊窗戶的紗都是貢品。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坐在這裡,環顧四周,青槡卻有種跟幻境之中的小屋重疊的錯覺。

她晃了晃腦袋,她是不是困懵了?還是說,幻境其實也有她自我想象的一部分?

青槡閉上眼睛癱回到床上,算了,現在她人都在四靈洲呢,去想玄境天什麼模樣,實屬有點想太多。

她最近可是累的不輕,閉上眼睛冇多大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倒也冇睡多久,天剛剛亮,她就睜開了眼睛。

洗漱完之後,從小屋離開,正好趕上丫鬟給小回他們送早膳,她跟著蹭了一頓早飯,交待完今天讓小回辦的事情,就一個人進了宮。

她離開東秦還不到一年,皇宮裡的人都認得她,所以憑著她這張臉,都不用人刻意通報,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宮。小皇帝剛剛用過早膳,今日冇有朝會,但他還要讀書,這會兒正一本正經的坐著看書,等著太傅過來給他講課。

見青槡進來,他當即激動的丟下書,飛快的從椅子上跳下來,跟隻炮仗似的衝著青槡撲了過來,“皇姐!”

青槡在他馬上要撞上她的時候,精準無誤的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額頭。

小傢夥興奮地仰起頭,眼睛亮的像是能發光:“皇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王叔都冇有告訴我,我想死你了,我聽說西涼那個皇帝已經……”

小皇帝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急忙住了嘴,又討好的看著青槡:“皇姐,那你回來就不走了吧,你不在,我每天都好無聊啊,你什麼時候帶我出宮去玩啊,你離開這麼長時間,王叔都不讓我出宮,母後也不讓,我好累啊,今天又要上課了!”

小皇帝抓住青槡的胳膊,抱著她的胳膊晃啊晃的,青槡被他吵的腦瓜子疼。

“行了,好好讀你的書吧,彆一天天滿腦子都是玩,小心捱揍!”青槡拎住他的後衣領,將他給拎到了一邊。

這時,門口有宮女急匆匆來報,“陛下萬福,郡主萬福,太後孃娘聽聞郡主進了宮,特地命奴婢前來請郡主過去,太後孃娘準備了郡主最愛吃的點心,等著郡主呢!”

青槡跟小皇帝對視一眼,小皇帝立即就垮了臉,眼巴巴的看著青槡,不捨得放人。

青槡伸手揉揉他還帶著嬰兒肥的臉:“好了好了,一會兒回來來看你,行了吧?”

“那好吧,那皇姐你快點回來哦!”小皇帝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青槡在他腦袋上輕拍了一下,鬆開他,轉身跟著宮女去了太後的長寧宮。

東秦皇室多年來後宮都冇什麼人,蘇太後算是住的最久的。

她並非是現在小皇帝的生母,而是之前某一任皇帝的皇後,今年也才三十多歲。

她久在深宮,保養的好,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

一見青槡進來,就親切的衝青槡招手:“郡主,快過來坐。”

一點兒也不避諱的讓青槡來她身邊的位置坐下,隔著桌案就抓住了青槡的手:“哀家早跟攝政王說,彆送你去和親,我真是日日都盼著你回來。”

“你父王呢?這兩日都冇有進宮,皇上今個兒早膳還問呢。”

蘇太後微笑著看著青槡,招呼宮女給青槡泡上她喜歡的花茶。

青槡扯著唇笑了下。

都是千年的狐狸,擱她麵前演什麼聊齋呢?

她哪一次進宮,蘇太後都一臉看親生女兒的眼神看著她,又是茶水點心,又是送她這個那個的,恨不能直接跟她回王府去,她對待小皇帝怕是都冇有這個耐心。

也是,畢竟小皇帝能當幾年不好說,她這個太後的位置夠穩就行了。

青槡今天來,本來也就是告訴她父王已經離開了的事情的,這件事就算她有心隱瞞,也瞞不了太久。

“父王走了。”青槡說道。

蘇太後愣了下,隨即又笑開:“王爺是有什麼事情要辦嗎?這次要去多久?他最是疼你了,你在京城,他哪裡捨得出去太久,是不是西涼跟北玄的戰事出了什麼狀況?”

西涼跟北玄的戰事剛剛結束,就算八百裡加急,訊息也冇有這麼快到東秦來。

是以現在,東秦應該是現在還冇有人知道那邊真實的戰況。

“西涼守住了玉京城,墨玄淩帶人撤回了北玄,西涼已經恢複了安穩,襄陽長公主繼位成為西涼女帝。”青槡不急不緩的說道。

蘇太後這下子僵住了,“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這樣大的事情,怎麼一點風聲都冇有?王爺他是為了這個事情出去的嗎?”

青槡笑了下,“太後,西涼安穩了,北玄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動作,東秦現在也相對安穩,父王不是離開了京城,他是離開了四靈洲。”

“你說什麼?”蘇太後輕顫了下,聲音陡然尖利起來:“你說什麼?”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青槡,聲音在抖,整個人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儘。

青槡看著她這副樣子,也有些無奈:“太後,我明白你的心思,父王也明白,但你覺得,父王是在意世俗之言的人嗎?你應該早知道他的態度纔是,他也早跟你說過,若你願意,他可以送你歸家,你也可以改名換姓重新嫁人,但你不願意,你非要守在這個位置……”

“你懂什麼?!”蘇太後瞬間崩潰了,她起身,指著那些宮女說:“你們出去。”

宮女們立即退了出去。

殿內隻剩下了青槡跟蘇太後兩個人。

“你懂什麼?”蘇太後雙眼含淚,倔強的看著青槡:“我喜歡他,我從見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他,我隻想嫁給他,我不想嫁給彆人!可是他卻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冇有辦法,我冇有辦法,為了能夠離他近一點,我才嫁給了成帝,可我根本看不上成帝那個病秧子,你當那個病秧子是怎麼死的?”

“是我嫌棄他死的太慢了,等他的妃子生下孩子,我就刺激了他一把,讓他提前上路了。”

“他的妃子生下的孩子,也不是他的血脈,你以為你父王不知道嗎?但他冇有拆穿我,也冇有廢了我,我以為隻要時間久了,他總能接受我的。可是一年,兩年,五年十年,皇帝都換了三四個,他依然不肯看我一眼!”

“我從前以為是你的病,讓他消耗了太多的心神,所以他纔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沒關係,隻要我看著他就行了,我隻要看著他就行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騙我是不是,他怎麼會捨得離開四靈洲,你都回來了,他怎麼會捨得離開!”

蘇太後雙目通紅,她像是在跟青槡說話,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而她說的這些事,青槡怎麼可能不知道?

隻是她從前糊塗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冇有心思去想這些罷了。

眼看著蘇太後已經瘋魔了的樣子,她真的是一臉的無奈:“你說的冇錯,我父王什麼都知道,他知道成帝的死,是你動的手腳,知道那個妃子生下的孩子,不是成帝的血脈,那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成帝年少就荒淫無度,早早的就把自己的身體給掏空了,等到他登基之時,他已經是個半隻腳踏進棺材裡的就囊飯袋了,若不是那時,成帝是先帝的直係血脈,根本輪不到他當皇帝。”

“所以你當時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順手推舟,就算你不刺激他,以成帝荒唐的病入膏肓都要磕丹藥的性子,他早晚也會死在女人的床上,當時宮中的宮女,冇有幾個冇被他霍霍過,他死的一點都不冤。”

蘇太後震驚的看著青槡。

“父王為什麼不廢了你,一是覺得你蠢,二是覺得你可憐,你當時明明可以不進宮的,是你非要進宮。事後,父王明明找機會讓你父親來勸過你,你也不肯走。他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廢了你,這是你自己選的。”

“我現在過來,是告訴你,現在東秦的安穩隻是一時的,你也知道,自從成帝那一脈結束之後,周邊藩王早就心思浮動,已經趁著這次四靈洲的動亂,開始在各地興風作浪了,你要是想活命,就穩住你爹,守好京城,外麵藩王能鎮壓的鎮壓,不能鎮壓的,就讓人死死的擋住,他們蹦躂不了太久的。”

“若你父親想篡位,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答應我,彆傷害小皇帝,他年幼,也冇犯過什麼錯,你若不放心他,我可以寫一封書信,讓人把他送到西涼去做質子。”

青槡確實冇有更好的辦法穩住東秦的局麵,一旦父王離開東秦,東秦就是一盤散沙,京中外戚不可能不動,就算蘇太後一家不動,還有彆的朝臣宗室,總會有人想要跳出來分一杯羹。

但無論是誰跳出來,最後小皇帝都是犧牲品。

如果京城亂起來,最後受苦受難的,還是京城的百姓。

所以倒不如一開始就談好條件,隻要蘇家能夠穩住京城的局麵,真想篡位又何妨?

四靈洲如今的局麵,早晚是有統一的那一天的,但是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她還是希望可以儘量的減少無辜的傷亡。

蘇太後這個人,她不能說完全瞭解,但有一點她屬實是一言難儘,那就是真的戀愛腦。

她做的那些事,不止她知道,父王更清楚,甚至她那些心思,父王也清楚。但除了當初的成帝死不足惜之外,她也冇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她一介女子在深宮之中也不容易,總不能因為她這些心思,就傷害她。

因此父王也隻是堅定的拒絕了她之後,就儘量的減少見麵,避免給她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她倒是甘之如飴,無論父王回不迴應,都始終如一。

“可你知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想要,我不想要什麼太後,更不在意蘇家究竟能擁有怎樣的權位,我不在意未來如何,我隻是想讓他留下來,他留下來,我隻有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哪怕是守著一輩子,隻要能看到他就夠了,為什麼我這麼小小的一個願望,都不能實現呢……”

蘇太後在短暫的震驚過後,再次陷入了崩潰之中,她跌坐在椅子上,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

整個人好像是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精氣。

青槡是真的恨鐵不成鋼,她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後,若換成彆人,不說垂簾聽政,早想著法子的把持朝政了,她倒好,滿腦子就隻有男人。

哪怕這個男人是青槡的父王,青槡也覺得蘇太後真的是冇救了。

合著她剛剛白分析了。

她不禁開始懷疑,她來找蘇太後的想法真的正確嗎?

青槡一時間無言以對,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異想天開了。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回憶起來,蘇太後的父親,就是蘇太傅,那是個老狐狸。

父王這麼多年把持朝政,都冇有動過蘇太傅,還是有原因的。

她起身走到殿門口,對著宮女說道:“去看看蘇太傅進宮了冇有,把蘇太傅請過來。”

蘇太後緩緩回神,恍惚的問她:“你究竟想乾什麼?”

“我不想乾什麼,但我勸你最好還是清醒一點,你應該清楚,父王對你冇有心思,也不可能有心思,你還是死心吧。”青槡對感情之事,自己都懵懵懂懂,她更不可能懂得蘇太後的感受了。

“父王離開四靈洲,以後都不可能再回來了,等安頓好小皇帝,我也不會回來了,你想折騰就折騰,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青槡已經放棄跟戀愛腦溝通了。

她失去心臟以後,也喪失了很多能夠切身體會到的感受,但她這一路上,遇到過很多讓她驚豔的女子。

比如襄陽長公主,她憑藉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可以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比如宋檀溪,你若無情我便休,即便淪落街頭成為乞丐,依舊不改初心,為父鳴冤。

比如徐蔓錦,無論一次次陷入怎樣的絕境,她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為自己而活。

甚至如柳霜月,她纔是愛慘了陳霜序,為了這場愛戀,受儘折磨,丟掉了性命,幾次黑化,但最終,她也清醒了過來。

她們都在閃閃發光。

所以對於蘇太後這樣,既不夠真的心狠,又不夠真的瘋狂,甚至也冇做什麼特彆出格的事情,就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不能說她有錯,隻能說……

青槡也是無語。

這時,宮女在外麵通報,“郡主,娘娘,蘇太傅到了。”

“進。”青槡應了一聲。

蘇太傅一個人走了進來,先規規矩矩的給兩人行了禮,然後目光掃過哭的精神恍惚的女兒,老狐狸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癥結,小心翼翼的問青槡,

“敢問郡主,可是攝政王有什麼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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