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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敲定,張冬梅就著手處理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趙軍也帶著白承望兄妹和自己的對象在縣城裡隨便逛逛。
而周立偉則是和雲秀去了製衣廠。
路上,雲秀問周立偉的打算。
“我是想讓你這次回京都後試著招裁縫學徒。”
“招學徒?”雲秀疑惑地看他。
周立偉:“對,冇錯,就是招學徒。”
頓了頓,他問,“秀,你想不想以後自己辦一個服裝廠?”
雲秀杏眼微睜,“自己辦廠?怎麼可能?”
周立偉神色認真,“秀,你相信我,要不了多久,國家就會允許自由買賣,也允許私人辦廠。”
雲秀怔愣,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她又無比相信周立偉的話。
重重點頭,“嗯,我信你。”
周立偉笑了。
“媳婦,現在咱們就先收徒,你教她們做衣服,做出來的衣服,我負責賣出去。等政策允許後,咱們就光明正大地開廠子。到時候,你將手藝好的都留下,那都是現成的裁縫師傅。”
前世,他知道的一個著名女企業家,裁縫手藝特彆好,在改革開放之前憑藉收徒日子就過的十分充裕。
雖然不能收錢,但是可以收其他東西當作學費。比如說糧食、副食品,或是布料、毛巾啥的。
用這些當做學費,可比直接給錢要實惠得多。
當時,她前前後後收了幾百個徒弟。
跟她學習裁縫手藝,都是自己準備縫紉機的。
要跟她學,就自己扛著一台縫紉機到她家裡。
後來開放後,她就召集這批學徒開了一個作坊。
就這樣,工人有了,機子每個人都是自帶的也不缺,她當時就隻是出了一些布料成本,那時候的市場什麼都缺,衣服根本不愁賣。
僅一年時間,她就掙了十幾萬,成了萬元大戶,還被當地領導表彰。
那可是在八十年代初的事情,一箇中年女人能掙這麼多錢,震驚全國。
後來,她又拿著這十幾萬辦了正規的服裝廠,搭上了改革開放的首次列車,賺得盆滿缽滿。
周立偉覺得,他和雲秀照樣可以借鑒這個模式。
雲秀的裁縫技術好,不擔心招不到學徒。
現在的人都想學一門手藝,要是會做衣服,進製衣廠上班的機率就要大很多。
他們也不缺場地。京大附近的房子一二兩層樓都還是空著的。
每層三百多平米的麵積,可以容納幾百台縫紉機。
他們也可以學習那位前輩,成本都不用,縫紉機讓學徒們自己帶。
至於布料。他老爸就是棉紡一廠的廠長,這麼好的人脈不用,那真是天理難容。
以前是距離遠,哈市陳達和祁光榮有布料門路不用他管也就罷了。現在在京都了,他需要布料,豈有不找自己老爸的道理。
銷路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就說京都不行,也可以運往哈市去。
現在這個年頭,最不用擔心的就是銷路。
雲秀聽完他的話,也覺得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於是這件事,小兩口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等會兒到了製衣廠,問問易大哥廠子有冇有淘汰掉的機子,咱們可以帶回京都。要是哪個學徒冇錢或是冇門路買到新的縫紉機,咱們可以賣給他們舊的。”周立偉道。
現在的機子質量很好,廠子淘汰的機子一般都有五六成新舊,完全可以再用很多年。
“好,你決定就行。”雲秀梨渦深深,對於周立偉這周到的考慮明顯很滿意。
製衣廠廠長辦公室。
易哲看到他們小兩口,很是高興。
“喲,大學生,終於有空來找我了,歡迎歡迎。”
周立偉拉著雲秀坐下,笑道,“易廠長客氣。看你這日漸富態的模樣,看樣子廠子在易廠長的帶領下,發展的很不錯啊。”
易哲親自給兩人泡了茶,在兩人的對麵坐下。
“你小子,少調侃我。”
他的確比以前胖了,隻因以前做他姨父的秘書,每天到處跑,工作忙吃飯也不規律,人很消瘦單薄,跟個文弱書生似的。
這兩年當了廠長,大多時候都是坐在辦公室,吃飯也規律了。自然身體就比以前壯實了。
但也冇到發福的地步,很正常的體重。
兩人相互調侃了幾句後,周立偉就借用電話給周國強撥了過去。說了張冬梅的事。
讓張冬梅先在棉紡一廠掛個名,不用上班更不用開工資。
這點事周國強好辦,也不為難,痛快地就答應了。
掛了電話,周立偉就提起了機子的事。
易哲說,“機子有的,你要多少?”
他們廠每年都要淘汰幾台機子。
哪個工人不想用新的機子?隻要機子一有點小毛病就要上報換機子。
以前這些淘汰的機子都以低價處理給工人了,後來易哲當了廠長,後勤部的人就不敢這麼乾了,現在庫房也堆了不少機子。
他還正發愁這些機子怎麼處理呢。
“有多少?”周立偉問。
易哲想了想說,“怎麼都有二三十台吧。”
周立偉道,“我全要了。”
“行,全部給你。”
易哲也冇問他要這麼多機子做什麼,就痛快答應了。
每台機子才收了他60塊錢,都是蜜蜂牌的好機子,新的市場價可是要180的。
“機子是你自己來拉,還是我們送?”
“我自己來拉。”
“什麼時候?”
“就這兩天,我離開的時候過來。”
易哲瞭然,“你是要將機子拉去京都還是哈市?”
“京都。”周立偉冇有瞞他。
“秀要收一些學徒,擔心她們冇機子。”
但他也隻說了這麼多,冇有告訴易哲以後的打算。
兩人說完正事,易哲邀請,“晚上去家裡吃飯,就住家裡,正屋房間我們都冇住人,一直給你們留著。”
董家二老的那小院,周立偉和雲秀去京都上學前就租給了易哲一家住。
但他們一家三口也就住了以前周立偉和雲秀的房間,董家二老住的那屋一直空著。
周立偉拒絕,“不了,我們還有幾個朋友一起,下次回來再上門叨擾。”
兩人從製衣廠出來,又去了革委會,見了楊長春一麵。
楊長春照樣邀請他們去家裡,周立偉以同樣的理由婉拒了。
張冬梅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將所有事情處理好了。
工作她還給了張母,至於以後張母是自己繼續上班還是將工作給她嫂子,她也不管了。
以後,除了回家看看父母,估計不會時常回來了。
對於張冬梅的離開,張父張母還是很高興的,他們以為閨女是真的靠朋友找到了京都棉紡一廠的工作。
聽說街道那邊都已經打電話證實了,這不可能有假。
現在街坊鄰居再也不說張冬梅是個難纏惡毒的小姑子了,隻說她好福氣,居然能去京都的大工廠上班,有出息。
隻有張嫂子氣得不行,她冇想到這個小賤人居然這麼好命。
冇了工作,轉頭還能去京都。
憑什麼?
她心裡是一萬個不服氣,憋悶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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