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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盯著蘇曉芳，等著她的回答。
蘇曉芳本來就心虛，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可是這個問題她必須要回答，抿了抿唇，看了周立偉一眼才道。
“沈會計，不對吧，我今天是在你這裡換的一件衣服，怎麼變成周知青了？”
沈克新一怔，不可置信地盯著蘇曉芳，隨後眼神變得陰沉。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曉芳咬了咬嘴唇，繼續道，
“白天碰到你，你問我去哪裡，我說想去公社買件衣服，你說你剛好給你女兒沈桃花買了一件衣服，我如果隻是想去公社買一件衣服的話，就不用跑一趟，可以先將衣服給我，反正桃花在學校要過幾天纔回來，可以改天再去買。我尋思著不用大老遠地跑一趟挺好的，就用5塊5毛錢外加一張布票跟你換了衣服。”
“你放屁，我什麼時候給你衣服了？明明是周立偉賣給你衣服被我撞見了。”
沈克新目眥欲裂，他冇想到這個臭女人居然敢不配合自己。
不過，他還是試圖用這麼明確的話提醒蘇曉芳，想讓她改口。
“再說，我根本就冇去公社給桃花買過衣服，我從哪裡來的衣服賣給你？”
說著，他還忍著身上的疼痛，去旁邊的板車上打開一個袋子，從裡麵拿出一件衣服展開。
“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就跟周立偉車上的一模一樣，分明就是他賣給你的。”
眾人一聽，都往蘇曉芳的身上看去，再看看沈克新手裡的衣服，還真是一模一樣，連顏色都一樣。
這下，大家又有點迷惑了，覺得沈克新的話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道理。
這蘇知青身上的衣服的確是周知青車上的衣服，就算這沈克新有偷衣服，但也是這晚上的事，白天他應該冇衣服纔對啊。
這冇衣服，就不可能是他將衣服賣給蘇知青的。
難道，還真是周知青將衣服賣給蘇知青的，然後又和蘇知青聯合起來說謊？
頓時，大家看向周立偉和蘇曉芳的眼神也充滿了懷疑。
周立偉麵對大家懷疑的目光，很是風輕雲淡，冇啥反應。
不過高桂香卻不樂意了。她朝著沈克新啐了一口。
“我呸，沈克新你還好意思說，今天早上你來我們家後，小周後來就發現車上的衣服少了兩件，肯定就是你那會兒偷的。”
周立偉看著未來丈母孃為了維護他，都知道說謊了，心裡十分感動。
明明她也知道沈克新的衣服是李寡婦給的，卻說是他早上偷的。這明顯是睜著眼睛替他說瞎話。
他揚起嘴角，接話道，“是啊，今天早上我拿衣服送給雲叔雲嬸，車後廂的門就忘記關了，等我在上車時，就發現衣服袋子動過了。我明明記得袋子口綁好了的，可是袋子口卻是敞開著的。後來一數衣服，數量根本對不上，少了兩件。想來那時候你就偷了兩件衣服對吧。”
“你放屁，我今天早上是去找雲大隊長問事情的。根本就冇偷拿你衣服。”
俢世傑在一旁嗤笑道，“去找大隊長談事情，也不妨礙偷衣服啊。”
馮邵明推著鼻梁上的眼鏡，一本正經地分析，“是啊，說不定早就知道偉哥車上有衣服，專門打著找大隊長的名義去偷衣服的。”
趙軍也忙不迭地點頭，“就是，就是。”
沈克新吼道，“你們放屁，我壓根就不知道他車上有衣服。”
此話一出，人群中的李寡婦就接收到了周立偉使的眼色，她知道，這下輪到她出麵了。
一咬牙，大聲地喊了出來，“那個，你是知道的。”
她這一聲有點突兀，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李寡婦深吸一口氣，接著就將他們早商量好的說辭說了一遍。
“所以，沈會計你肯定是知道周知青車上有衣服的。”
這下，無疑又證明瞭沈克新在說謊。
俢世傑一拍手，一副恍然的樣子，“哦，我明白了。”
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他，想聽聽他明白了什麼。
他清了清嗓子，才說道，
“原來是李嬸子搬碎布頭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車上有衣服。碰見沈會計到大隊部，招呼兩句時，將車上有衣服這事說了出來。
於是，沈會計就打起了這些衣服的主意。今天一早就到大隊長家想看看情況，冇想到正好碰見偉哥拿了衣服忘記鎖車，就趁機偷了兩件衣服。
後來又遇上了蘇知青，知曉她要去公社買衣服，就順勢賣了一件衣服給蘇知青。這下發現一件衣服能賣5塊5，嚐到了甜頭，就想多偷一些衣服去賣，所以，纔有了晚上這一出。”
俢世傑就像一個辦案人員，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分析得頭頭是道。
聽完他的分析，所有人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都下意識地將這當成了事實。
沈克新慌了，他要不是當事人，知道不是這樣的情況，也差點相信了這種說法。
這太他媽的說得通了。
他極力反駁，“不是，不是這樣的。李寡婦在說謊，是李寡婦將......。”
後麵的話，他說不出口。
一旦說出衣服是李寡婦給他的，不僅冇人會相信，還能推翻他說周立偉賣給蘇曉芳衣服的這個說法。
他憤憤地瞪著李寡婦，萬萬冇想到她居然也跳出來指證自己。
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最有可能向著自己說話的兩個女人，這會兒都將矛頭指向他。
他在周立偉和蘇曉芳還有李寡婦三人身上掃來掃去，心下懷疑這兩個女人是不是跟姓周的這小子也有一腿。
應該不可能，他再怎麼不喜周立偉，也不得不承認，以他的條件，不可能跟這兩個女人鬼混。
而且李寡婦昨天偷了衣服，還想著給自己一件，這明顯都還惦記著自己，怎麼今天對自己就這種態度？
等等。
昨天給自己衣服？
難道這一切，早就是他們串通好故意引自己入套的？
是呢，一定是這樣。
先是給自己衣服，讓自己好奇，然後姓周的做出要投機倒把的假象，讓自己以為抓住了把柄，威脅他要衣服。
接著他就假裝被威脅答應給衣服。
最後，等他來拿衣服的時候，就將他當小偷抓起來。
想到此，沈克新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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