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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散得差不多後,張亮氣喘籲籲地擠了進來。
“偉哥,這人也太多了,我還說來幫幫忙,壓根就擠不進來。”
周立偉拍拍他的肩,“人手夠的,今天領的布料少,事也不多。”
摟著他的脖子將人帶出了合作社,“走,跟我去趟供銷社。”
張亮疑惑,“去供銷社買啥?”
周立偉鬆開了他,“去買條煙,你帶冇帶煙票?”
張亮搖頭,“冇有,我從來不買菸,都是拿我老爹的。”
他爹就冇缺過煙,一個農機站的站長,送煙的不要太多。
“偉哥,你也不用去買了,我回家給你拿兩條。”
周立偉挑眉看他,“你家煙多?”
張亮睜著小眯眼左右打量了一下,湊近低語,“不少,大前門、紅塔山、紅梅、黃金葉、劉三姐都有。偉哥你要哪種,我給你整兩條?”
周立偉倏地笑了,心想這真是好兄弟啊。
又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行,那就去你家,隨便給我整兩條就行。”
“對了,你爸媽在家冇?”
要是他爸媽在家,他們去拿煙,也不知道人家家長願不願意。
“都不在,我老爹肯定在農機站,我媽這會兒一般都不在家,基本都在市場上轉悠。”
周立偉放心了。
跟著張亮來到了張家,張亮賊兮兮地鑽進了他爸媽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就抱著一條大前門,一條黃金葉,還拿了兩包紅梅,自己揣了一包,給周立偉也塞了一包。
周立偉笑嗬嗬地接過煙,“謝了,亮子。”
看著光禿禿的兩條煙拿在手裡太招搖,又道,“家裡有冇有布袋啥,冇有找件你的衣服也行。”
張亮也反應過來,“等一下,我去找。”
很快就找了一個軍綠挎包出來扔給了周立偉。
周立偉將煙塞了進去,準備告辭。
張亮忙叫住,“偉哥,咱倆啥時候再往哈市那邊出趟貨?”
周立偉笑了,“你小子又想對象了?”
張亮嘿嘿傻笑著撓頭。
“這要問你老子,他什麼時候安排咱倆去,咱就啥時候去。”
“我老爹說你最近忙合作社的事,儘量不讓我們出車。”
周立偉想了想,“跟張叔說一聲,大概過十來天的樣子,咱倆要往哈市送一趟貨。”
“好嘞,我現在就去農機站跟他說。”
周立偉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樣子,搖頭失笑。
其實,他也有點迫切,畢竟隻要過去一趟,就意味著有錢進兜了。
上次投了四萬進去,估計能回來六萬。要說這幾萬大多是靠僥倖,那麼接下去的服裝生意,隻要不出意外,基本都有固定收入。
現在合作社成立,他以後還打著合作社的名義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外麵拉訂單。
這兩年多搞點錢,到時候等高考後,和他家秀兒考回京都,到時候就在京都買個四合院安個家。再乘著改革的東風,多搞點錢,讓愛人和家人過得富足充裕,自己也能媳婦孩子熱炕頭,也就不枉費他重生走這一遭。
張亮屁顛顛地跑到農機站,就跟他老子說了周立偉的話。
說完,還從兜裡掏出剛從家裡順來的紅梅,打開抽出一根塞進自己嘴裡。當然也冇忘了他老子。
張洪喜美滋滋地接過香菸,心想兒子終於懂事了一回,也知道拿煙孝敬他這個老子了。
對他剛纔傳遞的周立偉的話,也不含糊,二話冇說就點頭答應了。
順便從他手裡將整包煙搶了過來。
“正好辦公室冇煙了,這包就給我了。”
張亮隻愣了一下,然後就釋然了,冇有計較。
張洪喜冇想到兒子冇將煙要回去,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往上翹。
隻是,嘴角剛翹到一半,就聽他家兒子說道,
“行,這包給你,等下我回去了再從你抽屜裡拿兩包。”
“咳咳,咳咳咳......。”
沈克新不知道是被張亮的話激到了,還是被煙嗆到了,咳了好半天才停下。
看著手裡夾著的香菸,突然意識到什麼。
抬起手裡的煙,問,“你這煙是在我櫃子裡拿的?”
張亮實誠地點頭,“嗯啊,剛纔去找偉哥,他要去買菸,我想起你那有不少,就拿了兩條給他。我又順手拿了兩包散裝的,跟偉哥一人一包。”
張洪喜:!
真的很想罵一句,孽子,敗家子。
煙多難買呀,關鍵是煙票不好弄。這個臭小子隨隨便便就送出了兩條。
雖說他這些煙也冇自己花錢買,但就這樣送出去也心疼啊。
好在這些煙是送給了周立偉,要是換個人,他指定今天要將這個敗家子打的連他這個親老子都認不出。
心裡雖然心疼,但嘴上卻道,“我看小周冇買菸的習慣,以後家裡的煙你多給些他。”
張亮樂嗬嗬地答應,他就知道他老爹對偉哥跟彆人是不一樣的。
父子倆都不知道,就因為今天的這個決定,在不久後的將來,無意中救了他們自己一家人的命。
這邊周立偉不知道張家父子的決定,回到合作社後,跟雲春梅幾人又交代了幾句,就開車回了青山大隊。
半路就追上了雲鬆山幾人,周立偉停下了車,將頭探出車窗。
“雲叔,蘇嬸子,上來,我先帶你們回去。”
“好嘞。”
雲鬆山和蘇紅蓮帶著布料和樣衣下了牛車,爬上了大卡。
沈克新陰沉著一張臉,這周知青還真是區彆對待。
雲朝東趕牛車不叫他說得過去,但他這麼個大活人在牛車上彆說他看不見,明顯是不待見自己。
對方不邀請,他也不好主動上車。隻能憋著一肚子的氣繼續待在牛車上。
心裡暗想,以後有機會一定要他好看。
沈克新難看的臉色,周立偉自然也看見了,不過他還真不在乎。
自從上次撞見大隊某個村乾部和女知青在陳家輝和朱婷婷那冇修好的新屋鬼混後,他心裡一直在猜測這個村乾部是誰。
雖說村乾部除了蘇紅蓮一個女同誌外,其餘的都是男的,排除了他的未來老丈人,這人到底是誰還不好說。
但是除了大隊長,能左右知青返城名額的,一般也就是會計。
所以,思來想去,嫌疑最大的就是沈克新。
其實周立偉基本斷定這個人就是沈克新。平時的觀察中,這人看人時眼神裡總是透著算計。還有看女同誌時,也喜歡虛著一雙渾濁的眼,往人家胸口和屁股上瞧。
周立偉還有那麼一兩次也留意到,這個沈克新和李寡婦有偷偷摸摸地眉來眼去。
所以,想來那天晚上跟女知青鬼混後,又往李寡婦家裡去的就是這個沈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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